【零晃】时光旅人（终）
15 世纪末的告白
这个世纪即将结束。
已是凌晨时分，大神晃牙来到沉睡中的梦之咲，在值班的门卫大叔打哈欠的时候麻利地翻墙溜进了校园。他熟门熟路地潜进了空荡荡的校园礼堂，几乎荒废的舞台上堆满杂物，乐器上的灰尘厚厚一层。
打上电闸，插好电吉他的电源。拨动音弦校音后，自顾自地奏起了Undead的曲目。心里说不出的难过，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奏响熟悉的旋律，明日就是梦之咲的考核和面试，他即将对零使用时光旅人的沉睡喷雾，这样一来，对方的梦想就会在世界的某处实现。
也想过关于未来的自己。若是没有遇见朔间零，自己那被家庭的愧疚感层层束缚的个性，将会以怎样的方式解开？未来的自己又是哪副模样。他忍不住奢望，未来的某天看到闪闪发光的朔间零依然会被吸引，然后无限循环他的专辑，听他的演唱会。
“友树。”充满磁性的声音打断思路，手指僵硬了的一瞬，维和的音色自电吉他发出，他惊讶地看着观众席后面，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朔间零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睡不着，看你半夜鬼鬼祟祟地跑出去就跟上了。”
“一路都跟着？”
“嗯。”
零径直地走上台去，在乐器堆里挑了一个电麦放好，这才从口袋中掏出本子扔给晃牙，正是朔间零作了很久的曲子，比上次晃牙看的时候多了曲名，《失语流年》。
“暂且让你充当本大爷的吉他手，唱这首歌本大爷还是第一次。”朔间零扔掉了外套，在某一个瞬间晃牙看见了他猩红眼眸中的光，尽管比起记忆中的前辈，这光小得能够忽略不计。
“哼。让本大爷伴奏，你之后可要感恩戴德啊。”
只伴着单调的吉他声，朔间零唱出了萦绕心间的歌词。
“天使用魔鬼的语言诱惑世人，上帝端坐霜天皱了眉眨下眼。”
“你那如花的人生自此爱上认真的消遣，仅一个照面五月晴天闪了电。”
“有生之年狭路相逢，这一定是手心纠缠的曲线的错，对吧？”
“懂事与情动长不过一天，既是让人说不出话的流年。”
“遇见如烟火般，用尽轮回时间。担心着哪天紫薇星划过天边，你离我一亿光年。”
“懂事与情动长不过一天，说不出话的流年里，让我用这支歌传达，君のことが大好きです…”
（歌词改编自王菲《流年》）
结尾的那句“君のことが大好きです”，朔间零一改前面低沉压抑的音调。既是晃牙生来耿直，也听得出零写的歌词想要表达什么。
那双红色的眼眸静静地盯着晃牙，让他甚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。
啊啊，错的时间喜欢上对的人，自己真是无药可救啊。
即便如此晃牙还是走过去拥抱了零，他温柔地抚摸着零柔软的头发，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独特的清新气息。
“我也最喜欢你了，从始至终。”
耳边的呢喃温柔如皎洁的月光，朔间零的嘴角扬起满足的微小弧度，眼皮仿佛挂了千万斤，他在大神晃牙的怀中沉沉睡去。
将喷雾小心收好，大神晃牙望着床上零的睡颜，回家的路上整理好的心情又一落千丈。
总觉得很不甘心呐，但是又好像没什么可遗憾的了。他随手在本子上撕下一张纸准备写点什么，歪写脑袋想了半天，最终也只写下了短短的一句话。
「能与你相遇真是太好了。永别了，朔间前辈。」
在写署名的时候，他先是写了「大神晃牙」，想想觉得不妥，于是擦干净换上了「友树」，又觉得不顺眼，最终还是换上了「汪口」。
把纸条夹在零的钱包时，他看到了让他哭笑不得的一张照片——他与卖瓜大爷吵得不可开交，被糊了一脸瓜。
样子既蠢又滑稽，这家伙为什么会放这种照片在钱包，脑袋进水了吗？
他坐到床边温柔地摸了摸零的脑袋，接下来做了一件他一直都想要做的事。
16 只为与你相遇
“少年，上次你对我使用喷雾的那笔账我们回去再慢，慢，算。”时光旅人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朔间零的房间，他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好比西出的太阳，正在做坏事的大神晃牙被这欢乐的声音吓得脸噗地红成番茄汁。
“这个时代同样没有因缘让你站住脚了，那么，我们回到未来去吧。”容不得晃牙一丝挣扎，时光旅人挥动手里的魔法棒，笑盈盈地把晃牙传送了回去。
这回他报复性地没有下镇定魔法，所以大神晃牙没有睡着，在时光隧道上的颠簸感特别强烈，时不时会被击飞，导致大神晃牙刚落地就抱着个垃圾桶哇哇地吐了半天。
“混蛋镜子，居然这样整本大爷。”稍作休息后，大神晃牙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原本的时间段，证据就是不远处弓弦正在为桃李擦汗。
啊啊，总算是回来了。
与朔间零没有交点的世界。晃牙像泄了气的球，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轻音部活动室。
刚打开门就被一具软绵绵的身体压住。
“啊…是吾辈的汪口吗？快去拿吾辈的番茄汁来，吾辈快要因饥渴而变成灰了……”
熟悉的冰凉的身体瞬间激活了大神晃牙身体的每一个细胞，他将身上的“尸体”翻过来确定了一遍后，瞪大了眼睛，兴奋得快要说不好话了。“朔间…前辈…”
“怎么了……唔，怎么有两个汪口……”
朔间零脸色苍白，明显是贫血又犯了。晃牙也不做他想，立马撑起对方把他放回棺材里，又在柜子里翻出了番茄汁。
“啊，真是多亏了汪口。吾辈好多了，放心放心。”喝过番茄汁的朔间零总算舒缓过来，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家狗狗怎么一副担心得要死的样子，以前也有过这样贫血的时候不是吗。
正要摸向晃牙的脑袋时，他突然一脸疑问地说了句，“朔间前辈，你为什么会在梦之咲？”
他确定喷雾是用够了量，当时怕零醒得太早还按了好几下，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？难道那些都是自己做的梦？为什么一切都没有改变？
“嗯？汪口也和吾辈一样变老了吗？真是可悲啊，任何生物都逃不过时光的摧残，就连吾辈这种高贵的真祖吸血鬼，也染上了健忘的坏毛病，现在是轮到狗狗了吗？”轮到朔间零惊讶了。
“不，我是说，朔间前辈当年为什么没有错过梦之咲的招生面试。”
“汝为什么会知道，吾辈差点错过梦之咲招生的事情？”零更加惊讶了，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，“唔…难道说吾辈的猜想是正确的…”
“喂混蛋，不要无视本大爷啊，你快说点什么！”
“等等汪口，在这之前吾辈想确定一件事，之后汝想知道什么都会告诉汝。”朔间零起身，又把柜子底下的“宝物盒”拿了出来，拍去上头的灰尘，然后塞到晃牙的怀里。
“试着打开它吧，汪口。提示是门锁。”
“这不是你装情书的盒子吗？总算舍得给我看看了吗。”
大神晃牙将4个数轴都调到了6，盒子居然“啪嗒”一声开了。在朔间零果然如此的目光下，晃牙把盖子打开了。
「能与你相遇真是太好了。永别了，朔间前辈。汪口」
躺在盒子里的白色纸张已经泛黄，但是由于过塑的原因没有一点破损。
所谓的失踪前辈的情书，指的就是这个？
在只顾着惊讶之时，朔间零已经从后面紧紧环抱住了他的腰，脑袋搭在他的右肩上。
他很开心，吐在晃牙耳边的气息温热而轻柔。
“曾经有个笨蛋，频繁地在吾辈的生命之中出现，在偷走吾辈重要的东西之后又自以为是的消失。”阳光从窗口透进来，零鲜红的眸子折射出闪耀的光，他的双手又腰上升到胸口，继续说道，“吾辈发过誓，既然那个笨蛋想逃，就越要成为闪耀的存在，让他再也挪不开视线。”
“晃牙，第一次遇见汝的时候，吾辈就固执地认为是他又一次闯入吾辈的人生，但是最终还是会和前两次一样失踪得什么都不留下，真是个恶劣的笨蛋啊。”
“朔间前辈…我不是故意。”
“吾辈都理解的，狗狗那炙热却藏于深海之中的爱。所以，之前的离开都不作数，唯有这次不要再离开吾辈了。”
一阵夏天的风吹过，窗外的栀子花“哗哗”作响，快要掩盖住银色少年红透了脸压低了声作出的回答。
“好。”
大神晃牙终于明白，时光旅人所谓的因缘指的是什么。
只是为了遇见你。
正是因为回到了过去，才有彼此的相遇。
回到过去从来都不是为了改变现在，而是创造未来。
17 小番外
“不对啊，本大爷还是想不明白，吸血鬼混蛋那时是怎么醒过来的。”
“呵呵呵，少年，谁让你一言不合就朝我喷雾呢？我那时话还没说完呢。这毕竟是黑龙给睡美人的药剂，解除的方法只有一个，就是王子的吻，我真的记不得来接你的时候，你正在对朔间零做什么。”
“啊啊！！烦死了，快给本大爷忘掉啊！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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